身在何处，身往何方

其实不太擅长写总结文章，也不太喜欢写总结文章，可 2023 年快过了一半了，我也要到 24 岁的年纪，突然又觉得，脑中那些无人知晓的想法，或许还是要记下来比较好，万一哪天自己也忘了呢，那就回顾一下研究生这几年吧（流水账）。用一句话总结现在的状态就是

I’m free, yet still trapped

只言片语

2020.09.07

「我幻想，我想做一个代码诗人，不止是写出的代码像诗，也是从诗中获取灵感。同时也能吟诗作对，就像古时的文人墨客一样，虽然自己文采不够，只会吟诗不会写诗，但我时常能感受到这方天地中，充满着豪情壮志，充满着婉转秀丽，充满着哀怨忧愁。我想像古人那样，样样精通，会写诗，会写好的文字，会设计，我也想像古人那样，走遍天涯路。」

2021.02.05

「回归到生活，熟悉我的人应该知道，我很多时候都在思考，但付诸行动的时间，相较起来就很短了，包括写博客，写诗，做海报，其实都只有为数不多的实践。就像戴建业老师说的，你只有写得多，才能写得好，沉溺于思考中，尽管能欣赏别人的作品，却很难创造出属于自己的。

希望大家都能成为自己想象中的「匠人」，用属于自己的「优雅」艺术，过上向往的生活。」

2022.06.04

「昨天家里人问我实习的事情，劝我还是不要在上海找工作了，怕我太累，在上海压力太大

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大概很难留在上海，在上海工作也只是为了更高的工资 / 认识更多优秀的人，以及有一个好的起点

现在也确实站在了一个分叉路口，曾经一直想加入 MS / Google，现在看来难度其实还蛮大的，也不一定是最优解。现在想着能找份允许全球 WFH 的工作或许不错

那么问题来了，我到底适合做啥呢，或者说我到底想做啥，或许我自己也没有答案。排除掉深度学习，前端开发、后端开发、客户端开发都只学了点皮毛，也其实都有点兴趣，也符合未来 WFH 的可能，国内外的大小公司都有长期需求，未来也可以做独立开发者。现在实习做 RDMA 网络协议相关，更偏低层，经常要和网络 / 内核打交道，目前虽然没做太多事，但最近用 eBPF 定位了一个线上问题也还是挺有成就感的。可惜 RDMA 相关目前需求不大，也只有大公司能做，WFH 概率很小

或许也不冲突吧，毕竟工作是工作，爱好是爱好，可以边工作边学习新技术？不知道工作后还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，不管怎么说，继续努力吧」

2022.06.23

「上海，武汉，长沙，成都
还有没去过的北京，广州，深圳，苏州，杭州，重庆
或者更多二三线城市之类的，要考虑的东西真还挺多的，趁还年轻，有机会多走走看看 ​​​」

得到的

知识

说来可能好笑，本科四年写的代码，可能还没有考研复试准备阶段写的代码多。之前没有学习算法，没有学习数据结构，考研的时候学 408 是第一次接触这些。而研究生复试的时候更是第一次写算法题，把 PAT 乙等的题目全刷完了，也算是熟悉了好久没写的 C 语言，这大概算是我在（预）研究生阶段收获的第一笔财富吧。

https://www.v2ex.com/t/673555#reply42 复试结束后，我发了这样一篇帖子，闲在家里确实没啥事干，家里的环境也不适合我学习，于是大家给了我很多建议，先是找腾讯的学长帮我内推，后来发现简历太单薄了，根本没希望。后来按照 V2EX 帖子里的推荐，去参加了第一届 OSPP，拉上另一个学长，做完了第一个完整的开源项目。这次不仅丰富了我的简历，也小赚一笔，装出了第一台台式机，也去了成都和长沙，感受了这两个城市，短短两个月，收获真的不少。

研究生阶段，大多数时间在看论文，做论文汇报，写论文，可能最大的收获就是词汇量了（不是）。每天都要看论文，做 pre，从一开始花一周时间看论文 + 准备，还要写稿子，到后来两三天快速产出，可能这就是个不错的收获吧（也可能看的论文没那么难）。课程里学到的形式化方法尽管让我打开眼界，但还是让我提不起太大兴趣，不过至少是帮我夯实了一部分计算机基础知识 QAQ。

2021 年因为担心自己简历还是太过单薄，和同学相约参加 GSoC，最后稀里糊涂地选上了 Libvirt 社区的项目（他很不幸没有选上 GSoC 和 OSPP，但最后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实习），第一次使用邮件列表，第一次用英语和开发者交流，第一次参与这么大型项目的开发，甚至是我自己用过的项目，really excited！

在这阶段里也不停地在刷题补上本科的漏，为找实习做准备，2022 年春节在家投递简历，开启了自己的面试之旅，可是一路不太顺利，想去的微软、亚马逊都把自己挂了。后来迫不得已才开始投国内的公司（也告诉自己，年轻人，不要眼高手低，心比天高），本来投递的岗位是想做虚拟化之类的吧（因为写过 Libvirt 嘛），顺曾想被从来没做过的 RDMA 组给捞了上来，面试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，直接开始了新的工作旅程。再后来，就有了 2022.06.04 那天说的话。

与此同时，我需要发一篇小论文，还要完成实验室和华为公司合作的项目。和华为公司的项目就略去研究的部分不提了吧，代码的部分，因为我不会 Java，所以决定用 Django（Python）写后端，唤起了痛苦回忆 huh？本科的时候看过 Django 和 Vue 的视频教程，写一个电商平台的项目，那个时候照着抄代码，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写，改的时候更是一头雾水。虽然中间没有再学这些东西，可如今当我再开始写这种项目的时候，我却发现好像一切都很清晰，开始要定义什么，中间要定义什么，接口要怎么写，对着文档，手到擒来。很开心，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这么多，如果不写下这些代码，我可能都不知道。前端部分也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框架，从头到尾顺利写完。算是产出了第一个自己写的，完整的 CRUD 项目吧，虽然很简单，没用多少中间件，但发现自己已经能独立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，还是挺意外的。

小论文则更令人意外，从三月开始学模糊数学，三月底有了初步的想法，四月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编写论文，五月投递，六月修改，跟师兄一起讨论，八月还做了一个 pre。虽然那个时候非常煎熬，每天对着论文发愣，发愁，但如今想来好像比起其他人，我已经算相当幸运了，论文审核的结果也算很不错的了。虽然以后不大会写论文了，但这也真的算挺大一个收获了吧。

如今已经毕业工作两个月，攻克了挺多难题，看了挺多内核代码，我也能明显感到自己在成长，希望能继续持续下去。

生活

生活上得到的好像也没那么多，变得更多愁善感算一种得到吗（笑）。

或许从 2021 年开始，我和自己和解了一点，逐渐能接受自己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，和家里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一些，抑郁、焦虑的症状也很少出现了。尽管这些结果都付出了一些代价，但总的来说还是值得的吧。

看的书也比本科多了，2021 年看了《西文字体的故事》，2022 年到今年年初看完了《关系的重建》、《爱欲之死》、《当我们不再理解世界》、《从字体开始，设计改变的生活与社会》，大概是一个好的趋势？继续保持吧！

像我所期待的，我终于又可以开始写诗，所谓的「代码诗人」，尽管质量还不算高，但也总算开始写了（PoemsAndWorld），这些诗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我情绪的出口吧，尽管自己写不出华丽的词藻。好羡慕王小波那个样子，要多读读他的文字。

我也去了更多地方，2020 去了成都、长沙，后来有了 2022.06.23 这些文字。今年短短几个月，我就去了广州、深圳和北京。在这些城市都顶着烈日走过，都去过公园吹风。让我最难忘的可能是在广州的海珠湖公园吹风，坐在公园的椅子上，晒着太阳，吹着风，打着瞌睡。尽管朋友说我这样像是个流浪汉（也确实是在四处流浪吧），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错。就是尽管心中的烦恼怎么也挥之不去，可是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，就算它们跳出来把我干掉，也是死在一个美好的地方（开玩笑）。在上海的时候也是绕着苏州河走了好久，研究生阶段对学校没留下多深的感情，反而对苏州河有些念念不忘。或者其实可能也不是苏州河，我只是想找个有水的地方，坐着休息一会，吹吹风，想想人生。

赚到钱后也能够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了，购物确实还真挺能排解忧愁的，但并不太能可持续发展……

Oh，BTW，2022 年还得到了一次新冠肺炎，就在圣诞节前几天，what a pity！

失去的

总还是有点不愿意面对失去的，因为想起来还是有些难受。

失去了一些朋友，因为我交朋友一直很被动，只和不超过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朋友主动联系，而主动联系我的朋友里，又因为一些非常 drama 的事情，离开了一部分。如今大家天南地北，也很难有机会相聚，只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吧。这也导致有时候在上海感觉有点孤单，whatever。

失去了一部分健康，读研以后，如果不在家，基本就没吃过早饭了，也因为操场离宿舍很远，没有像本科那样运动了（我知道，只是借口），整天坐着对着电脑，居然开始经常腰疼（大概也是和被车撞到过有关），警钟长鸣！

失去了一部分自己，像我说的，I’m free，但与此同时，我付出的代价就是，我失去了一部分自己，我暂时没法评价这是好还是不好，这个概念也很抽象，只能说人一直在改变，像忒修斯之船也不是没可能。

失去了很多时间，用来重复的游戏……

要做的

由于是阶段性的总结，那要做的自然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内要做到的咯

• 财务管理：一直想记账但坚持半年就又因为忙之类的放弃了，一定一定要花更多时间记账！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该有所收敛了！

• 个人形象管理：脸上的痘，身上的肉，管住嘴，迈开腿！疫情时居然体重又突破新高，虽然现在努力降回来了，但还是警钟长鸣！！！保持好身材，不说好好捯饬自己，也得让自己满意。

• 健康！：同上！坚持规律三餐，坚持锻炼，减少熬夜，考研时能做到，现在肯定也能！最近猝死的新闻又有不少，好好照顾好自己吧。

• 学习：如 2022.06.04 所预测的，这两个月的工作还是有些让人疲惫，暂时没多少时间学习新的东西，尽管有看新的博客和视频，但工作中学到的新东西已经让人有点累了，可能也是要加强体力吧，才能在工作之余还能接着学习。也给自己定下每年至少看一本非技术类书籍的目标，要知道看完一本书可能只需要几个小时。还有，好好照顾吉他！

• 创作：继续写诗，继续写代码，而这个荒废已久的博客，也要记得更新！如果我想成为像 fasterthanlime 那样的人，那我就至少需要像他一样能把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记录下来，不管是给别人看还是给自己看。

• 世界和人：多走走，去不同的街道，不同的城市，吹不同的风。不一定要交新的朋友，但希望自己能多和朋友出去感受世界。希望和家人的关系至少不会变得更坏，也希望自己能继续爱着世界。

身在何处，身往何方

草草写完这篇流水账式的总结，所以，如今的我，身在何处？暂时还活在地球上，在一家挺大的互联网公司，在做 RDMA，在写这篇博客，在做梦，在为自己和别人迷茫。

接下来，身往何方？不仅想问我的身体要去往何方，也想问我的情绪该去往何方，I get no answer for myself。以前总说想做到问心无愧，曾经觉得努力的过程很难，现在发现，确定目标的过程也很难，不太期待这些问题一定能有一个答案，只希望我能坦然接受现在和未来的状态。Trapped by something, but still free.